中文版在第 30頁 北平扶輪人漢學家 洪業教授 Peiping Rotarian Sinologist Professor William Hung Herbert Lau 劉敬恒 Rotary China Historian December 2015 Page The Magazine 1934 Rotarians One Sinological Index Series Harvard Yenching Institute Ohio Wesleyan University 1927 Education Universities Club Dean 北平扶輪社 Peking 北京扶輪社 1924 1928 洪煨蓮 Chinese 燕京大學 Christian United States 哈佛燕京學社漢學引得 Greatest Poet 哈佛燕 京學社 1946 Cambridge Massachusetts Scholar International Convention Republic 中華民國 21st Business Practice Conference Wednesday June 1930 Stevens Hotels Chicago Illinois Tom Sutton Tampico Mexico President 1929 Chairman Vocational Service You Vienna Our Practices Orient Not From They Take Denmark Australia American Virginia English Such King Solomon This Everywhere Friendship There These When After Probably League Nations Early Life October 1893 1980 Foochow Fuzhou Fukien Fujian 福建省 Empire 大清國 His 1891 Shantung Shandong Province 山東省 Officials Confucian 1901 Five Temple Teachers College 山東師範附屬中學 Leung Kai Chiu 梁啟超 Japan Imperial Tuan Armed Defense School Naval Academy Shanghai Western Anglo 鶴齡英華書院 Methodist Chang 1911 Although Christianity YMCA Sherwood Eddy God Hanford Crawford 1915 Delaware Korea Volunteer Band Cosmopolitan Intercollegiate Prohibition Association Oxford Phi Beta Kappa 1917 New York City Columbia James Harvey Robinson History Timothy Lew 劉廷芳 Union Theological Seminary Christians Cross Sword Uplift Master Arts 1919 Bachelor Divinity 1920 Students Rhoda Kong 江安真 Hawaii Wheaton Gertrude Ruth 1921 Patriotic Confidence Ambition 1918 Americanization Church Centenary World Exposition Columbus Reverend John Gowdy Pavilion Instead Scattered Daoist Buddhist 北京大學 Seventy Before 1920s 1925 Pacific Relations Britain But British Japanese Americans Career Lyceum Community Chautauqua Henry Winters Luce 路思義 Leighton Stuart 司徒雷登 West August 1923 Sciences Religion Department Finding Peita Charles Martin Hall Asia Wang Chin Jen 王近仁 Langdon Warner Tun Huang Dunhuang Knowing Ministry Yet Nationalist Party 中國國民黨 Americanized Donham Year Day Crowfords More Its According January Continental Turkey Balkan Europe Occidental Estate And Paul Eugène Pelliot 伯希和 Lucius Chapin Porter 博晨光 Far East Since 1793 Widerner Library Though Eastern Languages Studies Shih 1931 1937 First Protestant Journal With Communist 1952 Taiwan Hong South Asian Return Manchuria Foreign Affairs Cleveland Monthly Him Looks Young Introduction Setting Aside Twenty Confucius Confucianism Ironically Susan Chan Egan 陳毓賢 Latterday Reminiscences During 1930s Reviews Book Rites Prix Stanislaw Julien French Académie Belles Lettres Seminar Historical Methods Rubbish Reprimanding Outbreak Marco Polo Bridge Incident July 七七盧溝橋事變 Barracks Until 1941 North Several Pearl Harbour War Korean That While Their Allied Victory 1945 April 1947 Civil 1950 1948 Fellow America Press Nanyang Singapore 新加坡南洋大學 Board 1958 Yale Pittsburgh Among David Shepherd Nivison 倪德衛 Joseph Francis Fletcher Woodman Cleaves 柯立夫 Every Mongolian Secret Mongols Final Years Living March 洪業全家福 1927年攝於北京 Family 燕京大學的大前門 Main 1923年燕京大學管理人員和高級教職員 長洪業 校長司徒雷登 Administrators Right Science Special Collection 1925年燕京大學管理人員和高級教職員 科科長 Center Women 燕京大學校園地圖 Campus Map 1925年的燕京大學校園 燕京大學校園 1927年 洪業創辦 燕京學報 懷德納圖書館位於美國哈佛大學內 是現存歷史最悠久的圖書館之一 也是世界上最大規模的大學圖書館 Harry Elkins Widener Memorial Centerpiece 哈佛燕京學社 美國麻 薩諸塞州劍橋市哈佛大學校園內 Hardvard 永久地懸掛 在哈佛大學哈佛燕京圖書館內 Portrait 哈佛大學哈佛燕京圖書館 在1934年12月的英文扶輪雜誌 的第28頁 有幾名優秀的扶輪社員的簡短 其中一條圖片新聞如下 洪業博士 北平扶輪社社員 職業分類 大學教育 在北平市那裡 他是燕京大學的國學研 究所所長 由他主編 哈佛燕京學社出版的 漢學引得 備受注目 他畢業於俄亥俄衛斯理大 年在哈佛大學擔任交換客座教授 原名為北京扶輪社 1924年 中華民國首都設定在南京 改稱為 北平特別市 扶輪社的名稱也 隨之改變 年在美國伊利諾伊州芝加哥 舉行的第21屆國際扶輪年會 業是中華民國的出席代表 洪業在 日星期三下午 國際商業實踐會議 上告訴會眾 相信扶輪是國際文明的先鋒 通過扶輪 建立國際善意和理解 發言記錄見第2 中華歷史學家 漢學家 在中華哲學 語言學等方面均有較深研究 年任燕京大學 圖書館館 長期間 大力整頓和發展了圖書館工作 短時間內 一個僅有 20萬冊藏書的圖書館猛增到 60萬 形成了適合全校文 法各專業的藏書體系 他在圖書 文化方面貢獻最大的 是工具書 的編纂 認為整理中華文獻 必須有一套科學的工具書 遂著有 引得說 先後編纂出版了古 籍中經 集各種索引達 春秋經傳引得 杜詩引得 等索引 今仍為科學研究工作者和圖書館工作者所重視 查找文獻極為方便 年寓居美國 繼續對 中華歷史進行研究 他亦以藏書而知名 3萬餘冊 其中有不少罕見的中外圖書 逝世後 全部捐贈予北京中央民族大學圖書館 他的一生對於編纂中華古籍引得 哈佛燕京學社的發展等 貢獻顯著 漢學家洪業在青年時代 為自己定下幾條原則 限定了他一生努力和活動的範圍 這些原則 概括地說起來就是 其中的 不做官員 不做牧師 不做校長 洪業出生在一個嚴謹的儒生家庭之中 受過基督教會學校的教育 留學美國 供職於燕京大 那個時代色彩斑斕 光怪陸離的各種社會思潮 儒家思想與基督教教義 民族主義和威爾遜 Woodrow Wilson 的理想國際主義 自由主義和共產主義思想等等 洪業幾乎都與之正面遭遇 搏鬥過 最後又都受這些思潮滋潤過 在實踐方面 洪業思維敏捷 志向宏大 精力充沛 敏於行 敏於言 他曾在美國留學期間獨闖德梅因 Des Moines 以個人之力扭轉美以美會 Episcopal 主教競選局面 在日本侵略軍的監獄裡 以義正詞嚴 情緒高昂的演說贏得日本軍官的尊敬 他曾在國民黨高官 李宗仁的私人宴會上 不顧情面地補充翻譯外賓關於腐敗問題的告誡 早年生活和教育 字鹿芩 譜名正繼 號煨蓮 英文名William 的諧音 1893年 光緒十九年 10月 日生於大清國福建省侯官縣 今福州市 父親洪曦 光緒十七年 辛卯科舉人 並曾任山東省魚台 濟南等地知縣 幼學於家 1897 年四歲寄讀福州城南郊外祖林氏家塾 與他同時代許多精英分子一樣 業受過傳統私塾教育再上新學堂 1908 歲考入山東師範大學附屬中學 中學畢業時 在山東曲阜當知縣 他決定到上海投考海軍學校報國 在青島上船遇到大風浪誤了考期 舉棋不 同鄉商務印書館的總編輯高夢旦勸他回福州 上教會辦的學院以便日後辦外交 1910 歲入福州鶴齡英華書院學習五年 不料洪業在學校皈依了基督教 曾一度想要做牧師 畢業後至次年 擔任該校教師 1916 洪業赴美國留學 入俄亥俄衛斯理大學 主修化學和數學 並立志以教育與政治轉化社會 年獲得文學 士學位 日巴黎和會 Paris Peace 中國爆發了 五四運動 撰寫碩士論文 春秋左傳與其對中國史學思想的影響 自哥倫比亞大學 獲得文學碩士學位 繼入紐約協和神學院 主攻教會史 1920年與夏威夷華僑江安真女士 決心放棄神 從事漢學研究 同年於神學院畢業 獲神學士學位 1933 1940 年先後獲得美國俄亥俄 衛斯理大學榮譽文學博士和榮譽神學博士 有自信 有抱負 充滿著愛國熱忱的青年 中國也許在也不會出現一群這麼有自信 年代在美 國為數兩千左右的中國留學生 個個都以改造中國為己任 祖國的政治社會制度瀕臨瓦解 軍閥盛行 但在他們的眼中這是暫時的障礙 他們堅信不疑未來的中國將向西方的科學 民主看 而當時絕大多數的西方人也深信科學民主可解決人類一切難題 誰比這群中國的菁英份子更 能領導中國走向光明的前景 他們飽受中國傳統的教育 接收了西方最新的知識 沒有人比他們 更有資格了 到了二十年代 共產主義形成了一股相對的力量 年輕知識分子的這種信念便開始 愛國熱忱在美留學生間的情緒是非常高昂的 洪業念完大學而未上研究院的那個暑假裡 參加了一個中國學生聯盟的夏令營 幾百個中國 學生從美國各處匯集而來 安排了不少活動 舞會等節目 但主要的是政治活動 那些自命有將 才的人士 招兵買馬 大家討論最熱烈的話題是所謂的 白話文文學 幾個月之前還 是他們一分子的胡適 曾在留學生刊物上鼓吹白話文文學 回國後到處受老學究的大肆攻擊 大家討論的問題不限於學術 洪業這一代的新式學人 也有打算回國辦企業 搞金融的 無論他們計劃做什麼 這群青年自信中國將來屬於他們無疑 他們一點也沒想到 其後與他們日 夜爭衡對抗的 主要不是頑固不化 垂垂欲墜的老學究 而是比他們雄心更大的馬克思 列寧信 而這些受美國教育的民主自由倡導者 最後終究是慘敗於共產黨員手中 洪業在紐約所交往的一群中國基督徒 由劉廷芳領頭 劉廷芳理想中的中國 是個被基督轉 化了的中國 他遇上洪業感覺得到了知音 洪所跟從的這一支基督教派 有時被指為 耶穌在馬可福音十章二十一節說 去變賣你所有的財產 把錢捐給窮人 來跟隨我 他們當時覺得基督教徒原則上理當如此 當時在中國留學生中有幾個兄弟會 劉廷芳與洪業等人 決定他們要有自己的兄弟會 組員是學業成績好的虔誠基督徒 口號是 聯合起來振興中國 創始人包括以後在上海辦教育很有名的陳鶴琴 後來當上海青年會秘書長的涂羽卿 他們在 年6月24 日秘密宣示成立 十字架與寶劍會 Fraternity 洪業回憶說 當年我們年輕得很 要效法耶穌 以教育與政治來轉化社會 十字架 背起十字架來跟從我 那句話而來 則指中世紀的十字軍 我們採用了一些歐美共 Freemasonry 的儀式 下意識要恢復 三國志 裡桃園三結義的道義精神 我們誓守秘 我甚至為此做了平生唯一的一次偷竊 這個兄弟會還是繼續吸引了很多新會員 包括後來 出使蘇俄 聯合國 美國的蔣廷黻 後來創辦南開大學並當了幾十年校長的張伯苓 曾任清華大 學校長的周詒春 曾國藩的外孫 上海大華紡織公司的創辦人聶其杰 這個兄弟會和早些年留美 中國學生另一個也恰巧以 的兄弟會合併為 成志社 會員包括回國事業 有成的王寵惠 王正廷 郭秉文和孔祥熙 成志社後來在北京 香港皆有分社 可見當時 這些留美學生的抱負 王正廷和郭秉文後來都參加了上海扶輪社 洪業決定不做牧師 與他的婚事也許很有關係 很多年之後 他寫了一部小說 小說中的男 主人翁為了一個女人而離開神職 後半生效勞於國家 1978 年回憶到他生平的這 一段時 強調的是他理智上的覺醒 與對教會的理想的幻滅 年發表了一篇長文 失敗者 刊登在 留美青年 他討論三個平 生被人認為 的歷史人物 中國的孔丘 希臘的蘇格拉底 Socrates 猶太國的耶穌 Jesus Christ 他們生時受盡非議 死後卻影響長遠 洪業生長在孔子思想所塑造出的社會 剛踏入西方社會 深受蘇格拉底與耶穌的影響 可說是洪業早年融匯中西 思想的一種嘗試 他以後寫了不少向西洋人解釋中國人觀點 向中國人解釋西洋人觀點 以及探 討基督教在現代社會所應擔負的角色的文章 可以進一步大膽地推測 這一篇文章也許對洪業本人另有重大的意義 即是他決意放棄追求 個人名利的一個轉捩點 洪業對個人野心一向抱著矛盾的心理 那時候中國百廢待舉 生在那時 代有最起碼抱負的青年 都覺得有投身社會 為國服務的責任 但憑著一股熱氣去幹時 公眾利 益和個人野心之間的界線 往往是很模糊的 洪業雖從小就不斷地被挑選出來做 汰過程而成為 勝利者 但他因受儒家傳統思想薰染 而深感野心與操守是對立的 覺得顯露 操縱權勢 是很冒險的舉動 甚至有點不道德 最後不但會危害別人 也會危害自己 一生中有好幾次有機會可青雲直上 大有作為 但每次都本能地往後退 在他那部未經發表的小 離開神職為中國效勞的主人翁 僅在後台服務 不為大眾所知 洪業回顧1919年所做的種種決定時 任美以美會宣教部秘書 我一生對三方面很有興趣 我對怎樣統治人民 造益國家這些問題很有興趣 但官場險惡 投身政治不時要作妥協 有時損傷到自己所愛的人 所以我決心不做政府官員 我對宗教很有興 但教會與宗教是兩回事 教會如面孔 宗教若笑容 要笑容可愛 面孔得保持乾淨 我既不 能洗擦面孔的污點 便決心不做牧師 我對教育有興趣 但教育的行政工作類似官場 要奉承有 錢有勢的人 所以我可以做教員而不做校長 歲的洪業 便在他自己周圍劃了一條界線 限定了自己以後一生努力與活 動的範圍 燕京大學文理科科長 歷史學系主任 圖書館館長 1921年至1922年 洪業擔任美以美會 Missions 中文秘書 同時在呂克昂和肖托誇組織 的安排下在美國 各地巡迴演講 爭取美國友好人士援助中國抵抗日本強佔青島 1922 年洪業 在德葩大學 DePauw 擔任講師 Horizon Lecturer 燕京大學校長司徒雷登 夤緣際會 與洪業一見如故 聘請執教燕大 年洪業協助燕京大學副校長路 為燕大在北京西郊建造新校舍募得鉅款 當年返回北京 參與新校 舍建設 並任燕大文理科科長 除了教書外 洪業還致 力改進燕大圖書館 因為圖書館的中文書 除四書五經外 什麼都沒有 英文書則差不多只限於 聖經評注 很少有學術方面的書 他要知道燕大學生還有什麼參考書可讀 也到了當時北京惟一 的公共圖書館 即京師圖書館去看看 發現那裏書雖多 但沒有目錄編排制度 而且館樓破舊 由幾個老頭子看管 好處是不要付款 而且准抄寫 至少比洪業小時在濟南的圖書館勝一籌 在北京當時找書最好的地方是琉璃廠的書店 那些夥計都非常客氣 讓客人隨意觀覽 深感燕大需要那麼多基本參考書而沒錢買 便想起他的闊朋友紅毛公 寫信提議他捐錢建立一個 唐恩伯媽媽圖書館專款 紀念他的母親 紅毛公寄了一千美元來 洪業收到樂極了 馬上到 琉璃廠去帶了一車子的書回來 受到此鼓舞 洪業再向其他在美國的朋友募捐 當燕大女院與燕 大合成一體的時候 洪業說服女院的院長菲日林 Alice Seymour Browne Frame 把兩萬五千美元 撥出買中文書 當燕大得到美國鋁土礦電分離發明人霍爾 遺產的 一部分以後 圖書館就更有能力大量買書了 年洪業任燕大歷史學系主任 精心制定圖書館管理制度 注意國 內外新版書刊和明清史志善本圖書的採購 在圖書目錄方面也有很大的改進 燕大圖書館 成為中國最好的圖書館之一 洪業發表了 明呂乾齋呂宇衡祖孫二墓誌銘考 京學報 第三期 燕大學術聲譽日隆 國立北京大學校長 1949 胡適高度讚揚洪業對燕大的貢獻 1953 司徒雷登完成了他的自傳之後 請胡適為他作序 在序言中 胡適這樣寫道 北大與燕大為鄰 對燕大的成長非常關心 司徒雷登領導的燕大成績非常可觀 我趁此向燕 大的中國學人致敬 特別要向洪業博士致敬 他建立的燕京圖書館 而且創 辦一項有用的哈佛燕京引得叢書 功勞特別大 胡適應聘為美國普林斯敦大學葛 思德東亞圖書館 Gest Princeton 主持哈佛燕京學社 中西文化交流重要基地 燕京大學是二十世紀初 由四間美國及英國基督教教會聯合於北京開辦的綜合大學 資金不 所以校長司徒雷登千方百計到美國爭取資金 他聽說美國鋁業公司創始人霍爾的遺產基金願 意資助漢學研究的經費 想爭取 但被北京大學捷足先登 因為哈佛大學 要將錢用於研究中國文化 必須找一所中國的大學合作 當時肯定首選北大 燕京大學那一年剛 剛建立 還是一所 小學校 沒有資格 但是第二年 哈佛大學用這筆錢在上海找一個美國人 幫忙搜集敦煌的資料 這個美國人採取帝國主義卑鄙的手段 到敦煌買通了看管的人 用膠布貼 在敦煌石窟的壁畫上面 把壁畫揭走 美國現在有一些博物館裡面放著的 就是他當初用膠布 揭走的畫 這個消息傳出來後 引起了中國人的憤慨 一方面披露這個消息 一方面要求政府 正是在這個時候 司徒雷登瞭解到霍爾在遺囑中聲明 遺產中一部分要用於研究中國文化 由一所美國大學和一所中國大學聯合組成一個機構來執行該項計劃 司徒雷登及時地到哈佛大學 稱燕京大學才應該是哈佛合作的對象 哈佛大學決定把這筆錢交給燕京大學合作 年成立哈佛燕京學社 並設立燕京學社北平辦事處 洪業以燕大代表赴美國商洽 哈佛燕京學社是一個非盈利性的機構 致力於在東亞和東南 亞推進人文學科和社會科學的高等教育 雖然哈佛燕京學社同哈佛大學關係密切 但是在法律和 財政上獨立 哈佛燕京學社通過對哈佛燕京圖書館 的貢獻來支持 哈佛大學的東亞研究 提高了燕大學術地位 也擴充燕大的經濟來源 如果沒有司徒雷登的努力 哈佛不會跟燕京大學合作 也就不會發生之後的故事 哈佛燕京學社建立起來後到 年的相 當長一段時間 都由洪業主持溝通 由於哈佛燕京學社的成立 燕京大學教授的待遇大大提高 不必再如前兼課 有餘暇開展學 術研究 發表論文 哈佛大學圖書館又委託燕京大學圖書館 大規模收購中文書 燕京大學圖書館由此獲得一筆手續費 以此筆經費收集各種方志和文集 哈佛燕京學社每年 招收約 10名研究生 並為每名研究生提供 500美元獎學金 哈佛大學邀請燕京大學歷史學系教授洪業赴美講學 洪業在哈佛的辦公室 懷德納圖書館 那時圖書館未如現在嚴格 都設崗位搜查包裹 洪業那時領了把鑰匙 日夜都可自由入館瀏覽 圖書館每天派員到教授的辦 公室去拾取看完的書 洪業為此圖書館藏書之豐盛完備欣喜雀躍 其中有不少是關於中國近代 史的新資料 譬如第一次世界大戰後 在協約國搜得的德國外交史料 俄羅斯共產黨在上台後公 開的俄國沙皇檔案 日本新公開的德川時期史料 西方人對太平天國的第一手敘述等等 洪業趕 快寫信告訴他在中國研究歷史的朋友 如蔣廷黻 簡又文等 他自己也把一篇未經發表的太平天 國的詔書出版了 但所有書中他最感興趣的是一本 1887 年出版的德文書 計算出上自 公元前1209年 下及公元2161年 三千多年80個日蝕的日期 以表列出 並細計每蝕的始終 在地球何處可見得到 用圖繪表現出來 當時中國的學者都困惑於中國古書的記載 究竟正不正 洪業馬上領會到 這本書對解決這些歷史大問題是很有用的工具 洪業對歷史年月日的研究 讓他有機會在法國漢學家伯希和 面前大展 他去旁聽伯希和的課 伯希和談到中國歷史上第一個可用的科學方法證實為公元前 776年 因為詩經有一首詩說幽王六年十月辛卯日蝕 洪業不在堂上糾正伯希和 而在下課後上去跟他說 請他到洪家吃中餐 飯後洪業告訴伯希和那首詩說到十月辛卯日蝕 但沒有說是幽王六年 最初說幽王六年的人是唐代高僧玄奘 按照德文 幽王六年十月辛卯確有日蝕 只能在太平洋中央才看得到 伯希和聽了覺得有理 兩人變成了好朋友 年洪業榮獲國際 漢學最高榮譽 儒蓮獎 Stanislas 是經伯希和推薦的 是法蘭西銘 文與美文學術院 頒發的漢學獎項 以法國籍猶太 裔漢學家儒蓮 Aignan 的名字命名 1872年創立 1875年起每年頒發一次 觀其一生 洪業不僅自己專注學問 也承擔了將燕京大學從一所默默無聞的教會學校 為全國知名學府和國學重鎮的使命 他大刀闊斧地改革 按學科歸納到各個院系 西方科學訓練方法研究中國的學問 他利用哈佛燕京學社的資金 主要幹了三件事 培養人才 買書和出版 他不僅提出燕京大學的優秀研究生可以送到哈佛大學攻讀博士 也提出資助美國學 者到中國和日本學習研究 這裏面最有名的就是費正清 Fairbank 海峽兩岸很多學 者都曾被資助過 中國學者出國前都會被要求做出承諾 學成必須歸國幫助中國研究 獲哈佛燕 京學社獎學金資助到哈佛大學攻讀博士學位的中國學生有齊思和 翁獨健 鄭德坤 周一良 而美國到中國的學者則有魏魯男 Roland Ware 畢乃德 Knight Biggerstaff 賴肖爾 Edwin Oldfather Reischauer 可見洪業對於當時彌合中西雙方的差異 協調矛盾 的貢獻 是歷史性的影響 不可忽略 重返燕園 洪業回到燕京大學 在教學過程中 他發現許多受新式教育成長起來的學生 中國古代經史子集接觸有限 認識不深 在浩如煙海的古籍中查找資料 對他們而言很有些吃力 洪業因此產生了編纂引得 即索引 的音譯 為研究者提供便利的想法 這年秋天 經過學校本部年會的批准 引得編纂處成立 主任和總纂一職由洪業兼任 引得編纂處的主要任 務是將中國主要的古籍系統地重新校勘 用現代眼光作出全新的評價 並加編索引 有人做過這項工作 但大都不如洪業主持下的引得編纂處做得系統 洪業從美國回去 並自學校行政退下來後的那短短十年中 學術著作的份量相當驚人 1963 哈佛亞洲學報 Asiatic 刊登了他的著作表 雖然不完整 列出了這時期完成的 種著作 其中大半用中文寫 也有英文的 他創辦的哈佛燕京學 社漢學引得編纂處出版的一系列參考書 可說是二十世紀研究漢學最重要得參考書之一 把中國 最主要的經書史籍有系統地重新校刊 用現代眼光加以評註 並編以引得 如果說這些 引得在中國研究古籍的學術上創立了新紀元 可能也不算誇大其詞 因為有了這些引得討論中國 不能再含含糊糊 必須指明其出處 有了相互參照的工具 無數歷史上的字 都得以澄清 掃除了多少千百年來了腐迂垢穢 提高了 歷史真理 的標準 洪業在課堂上 隨時留意可栽培做歷史工作的學生 他要求學生頭腦清晰 而且有作學術探 討所需的獨立精神 發現這樣的學生他便刻意加以獎勵 教他們怎樣抓住學術問題的要點 細節的困惑 大膽地做假設 再試試假設是否經得起考驗 並怎樣有條理的 有說服力地提供結 洪業嚴格地要求他的學生用第一手資料 出處必須一一備註 對特別可造就的學生 洪業則 鼓勵他們學習外語 幫助他們出國深造 他的目標是培養一群具世界觀的中國歷史家 寄望這新 一代的學者 能對龐大的中國文化遺產有所發現 把該保存的東西保存下來 洪業在學生中培養歷史人才是有計劃的 主要是斷代史 在他的鼓勵下 學生中有鄭德坤搞 齊思和研究春秋戰國 瞿同祖專攻漢代 周一良研究魏晉六朝 杜洽研究唐代 馮家升研 究遼代 聶崇岐研究宋代 翁獨健研究元代 王鍾翰研究清代 他的學生們大多已經作古 他的學生的學生 也多已成長為中國歷史學界的中堅力量 洪業再回國後全力投注於學術工作 可以說是響應梁啟超與胡適 整理故國 的呼籲 入了顧頡剛 傅斯年等人的行列 把中國幾千年來累積的知識 暴露於二十世紀刺目的理 性光芒之下 當時不少人抨擊 國家快要亡了 而且民不聊生 餓殍滿地 還閉門在舊東西上花 簡直是逃避現實 在那種情況下應否埋頭做那些事 姑且別論 但卻作得很及時 在中國近代史上還算是相當平靜的時期 不久中國就與日本展開生死搏鬥 接著的 是讓人疲於奔命的內戰 一連串很傷元氣的政治運動 再平靜點下來時 一整代的知識分子死的 倖存的工作能力也大為削減 暴風雨來臨之前 洪業這一代的學人完成的工作是很可觀的 既受過傳統的教育 又經過現 代的科學訓練 可說是前無古人 後無來者 他們的重大貢獻之一 是把主要的古籍都加了標點 沒有標點符號 今天的讀者對密密麻麻一頁頁白紙黑字 分句都會有困難 沒有洪業一代 學人整理出一些如引得一類的參考書 中國很多歷史文化的遺產我們今天就無從下手了 隨著時 間的流逝 傳統的中國社會一天比一天更遠離 而洪業這一代學人對一切文獻實務的見解就愈為 將來世世代代得依賴他們建築的這些學術橋樑 訓斥日本侵略軍軍官 日爆發盧溝橋事變 日本帝國軍隊攻佔北平 洪業正在燕京大學為 歲的洪業撰寫 杜詩引得序 該序與 春秋經傳引得序 皆為精心結構之鴻篇巨製 允為學術界所推重 同年於美國俄亥俄衛斯理大學接受榮譽博士學位 次年初回國 日軍佔領燕京大學校園後 洪業和引得編纂處的同事秘密籌備在中法大 Université Franco Chinoise 繼續編纂引得 先後出版了 等引得 年太平洋戰爭爆發 日早晨 洪業接到了燕大哲學教授張東蓀的電話 美國和 日本開戰了 幾乎與此同時 手持上了刺刀的三八槍的日軍士兵已經把住了燕京大學的校門 司徒雷登校長也在天津被拘禁 日本軍部派有末精三少將來到燕園 要求燕大在日本人指揮 下改組 自然不會有人聽從 幾個星期後 日軍決定解散燕大 美麗的校園成了日軍醫院 耶誕節過後沒幾天 洪業和鄧之誠 蔡一諤等 位教授同時被拘禁 大約關了一個星期左 日本人開始對他們進行審訊 一進審訊室 翻譯要求洪業 給太君鞠躬 年近半百的飽學 在山河破碎之際 竟然被迫向一個 多歲的侵略者行鞠躬大禮 這是何等的悲哀 安有完卵 洪業面色凝重地說 我向武力鞠躬 畢竟面對的是一位大學教授 日本軍 官不敢太過放肆 搬了一張椅子請洪業跟他面對面地坐下 先問洪業的姓名 為什麼到美國讀書 到過日本沒有 在日本有沒有朋友等等 類似的談話大約進行了半個多小時 日本軍官突然發問 你是不是抗日分子 後來他才知道 被捕者抗日如果不明 日本人會動刑的 你為什麼抗日 洪業非常坦率地答道 我不得不如此 請給我二 十分鐘 不要打斷 日本軍官答應了 洪業說 我不仇視日本人民 但我反對日本的軍國 戰爭什麼時候終了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總有一天要終了 戰事結束時 日本人民是要 受苦的 我可憐日本人民 因為他們受軍人哄騙了 當他們有一天覺醒時 便會發現所有的 宣傳都是假的 你們宣傳說日本的目的是要亞洲各國共同繁榮 這完全是騙人的話 你們要 把中國變成第二個朝鮮 審訊的日本軍官聽了洪業這篇慷慨激昂的演說後 臉色發白 不待朝 鮮裔翻譯將洪業的話譯完 年輕的日本軍官忽地站起身 來到了桌子旁邊 深深地彎下了腰 流利的漢語講道 我向一個不怕死敢講實話的人鞠躬 便揮手讓衛兵將他帶回牢房 沒有材 料記載當時洪業是一種怎樣的心情 手無縛雞之力的一介書生 用他堅強的愛國心以及對人類歷 史發展的洞察力 在精神上徹底征服了武裝到牙齒的侵略者 洪業回到牢房 偷偷地將受審經過說給同牢的難友聽 洪業被再次帶去審問 不久以 蔡一諤 張東蓀 陸志韋 侯仁之等其他燕大同仁一起被轉押到一所日軍監 在那裡 他們被搜身 蓋手印 而且每個人都分派了號碼 洪業是 056號 在監獄裡 互之間不准交談 洪業和同仁發明了兩套英文密碼互通資訊 即用身體各個部分代表 26個英文 大家在抓癢的時候 便可以將消息傳遞出去 再有就是靠聲音 短短敲一下是第一個英文 長長地敲兩下是第二個英文字母 依此類推 他們被相互隔離以後 互相間傳遞資訊就完 全靠第二套密碼進行 到1942年4月中旬 日本人意識到這些教授雖然有反日思想 但對他們都構不成太大威脅 懾於他們在中國國內以及國際包括日本的影響 決定將所有人無罪開釋 洪業等燕大教授在一個 月之內陸續出獄 洪業雖然獲釋 但仍拒絕同日軍合作 出獄後 生活收入沒了來源 全家只有 靠典當過日子 英文打字機 書籍等等 都賣掉了 最讓洪業心疼的是一套 二十四史 多年來他在上面做了許多眉批 但是迫於生計也只好忍痛割愛了 李宗仁的私人宴會上忠告腐敗 1945年8 月14日凌晨 美國接獲日本向 波茨坦公告 Potsdam Declaration 各國傳遞的 投降決定 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了 洪業未搬回燕園之前 一天在新開路 來了個賓客 就是曾 在中國西南與蔣介石對峙的李宗仁 後來為愛國與蔣合作 在台兒莊一戰把日本軍隊打得落花流 陸軍一級上將李宗仁是中華民國軍事委員會漢中行營主任 他來訪洪業 要聘洪業為 秘書長 官階是少將 大概是想用洪業與美國人交涉 洪業憶述 他穿軍裝 還有幾個隨員 個子不大 比我矮一點 相貌很土 臉黃黃的 但風度好 談吐中 可看得出他悟性好 洪業婉謝了聘書 可是應允有時替李宗仁論論人事 因而李宗仁幾次設宴都邀請洪業作陪賓 李宗仁在中南海懷仁堂招待盟軍中國戰區參謀長暨駐中國美軍指揮官魏德邁上將 General Albert Coady Wedemeyer 他與陸志韋 燕京大學代理校長 是僅有的兩個平民 洪業趁此機會又施展了他的私人外交 根據洪業的記述 李宗仁站起來致詞 代表政府歡迎美國貴賓 有中國人替他翻譯 魏德邁答謝時非常坦率 他說中國之所以未能成為強國 對世界的和平及繁榮有貢獻 乃由於兩個大敵人的阻礙 第一個 敵人是日本 他繼續說 如果不把你們的第二號敵人指出來 就沒有盡到做朋友的責任了 不幸的是 這第二號是你們的內奸 我們美國人愛莫能助 這內奸的名字是 你們若要 享受真正的自由 要為人類的福利盡一份力量 非得把這內奸除去不可 替魏德邁翻譯的普利士將軍中文好極了 但關於 這一節 他略掉了 因為座上都 是中國將軍 其中有不少腐敗的 我忍不住站起來說 李將軍和諸位朋友 我以平民的身分要 說幾句話 大家都很驚訝 我以一個平民和歷史家的身分 先向魏德邁將軍致謝 他由衷而發的演講講得好極 我也向普利士將軍致謝 他翻得很準確 但他為了給我們中國人留面子 講詞第二部分沒有 我現在替他翻完它 我說完話後 全場肅靜 鴉雀無聲 晚宴解散後 我把魏德邁將軍拉到一旁 按著他坐上慈禧太后的寶座 告訴他應得最高榮譽 因為他是中國人的真朋友 然後我對他說 我對你有個要求 你現在有成千成萬的美國 青年軍人在中國西南角 那是中國的後院子 風景雖好 文化落後 他們準備要回國了 但真正 的中國還沒看到 你能不能讓那些願意到北平看看的軍人 繞道來看看 魏德邁說可以的 我便組織了個委員會 讓大學教授和學生們歡迎這些美國軍人 而且為這 件事宣傳 在燕大做了次演講 抗戰勝利後 愛美國 更愛祖國 1940年代末 洪業曾囑咐學生王鍾翰繼續編纂引得 並要他將 清史稿 清實錄 合編一本引得 洪業回到了滿目瘡痍的燕園 他感到這四年裡與外界隔絕得太 對學術界的情況幾乎一無所知 他想到美國去 一來盡快掌握學術界有哪些進展 二來為學 校的經濟想些辦法 接到哈佛大學請他去講學半年的聘書後 洪業於 月離開了北平 夏威夷大學聘請他到該校任客座教授 洪業打算在那裡結束課程後回國 但是國共 內戰正酣 政治經濟急劇惡化 夏威夷到處花紅柳綠 鶯歌燕舞 而國內卻是餓殍遍野 如此情 令他躊躇不前 是年夏天 他決定先搬回劍橋再做打算 年任哈佛大學東亞語文 系客座教授 月朝鮮戰爭的爆發 令洪業徹底放棄了回國的念頭 這個抉擇令他痛苦 放棄回國 等於放棄燕大 等於放棄了自己為之奮鬥了大半生的東西 但是從太平洋戰爭 以來的幾年裡 飽受流離之苦 他感到自己的意志已經消耗殆盡 年過半百的他已沒有勇氣去迎 接一個未知的挑戰 1951年冬 燕京大學引得編纂處的工作被迫終止 洪業決定在劍橋定居 由於沒有考取的博士學位 無法成為哈佛大學的正職教授 他在大學 附近買了棟房子 靠收房租和微薄的社會福利金度日 1968 洪業兼任哈佛燕京學社 研究員 但他繼續在哈佛大學寫作 偶爾教授和輔導中國籍的研究生 為了表彰他的服務 佛亞洲學報 年的期刊為洪業特輯 以慶祝那年他的七十歲壽辰 令人遺憾的是 的妻子江安真女士在丈夫生日前一天 心臟病突發逝世 1952年 用英文寫就的 中國最偉大的詩人 佛大學出版社出版 迄今為止仍被公認為英語世界中關於杜甫的最重要的著述 此書亦為其平生 唯一的一部專書著述 年洪業任新加坡南洋大學 校務委員會委員 1973 年獲美國匹茲堡大學 中西文化學術交流倡導者獎狀 洪業寓居美國期間 一直為哈佛 大學東亞學系兼任講師 講授杜詩 他亦花了相當大的功夫整理杜詩 他不但在哈佛開了 杜甫課 而且在美國耶魯大學 匹茲堡大學 Pittsburg 夷大學 等大學演講時 也都以講杜甫的作品和品格為主 雖然身在海外 洪業仍心懷故國 他常對朋友們講 我愛美國 我更愛祖國 祖國是我父 母之邦 1962 年中國大陸三年自然災害期間 洪業聽說他的得意門生 一向被稱為 的齊思和 因生活艱苦瘦了許多 他想有所表示 卻苦於無法聯繫 恰在此時 新加坡南 洋商報 Siang Pau 編輯向他約稿 洪業便寫了 我怎麼寫杜甫 再三叮 囑該報編輯 請不必將稿費匯來美國 只需代他買些食物寄給北京齊思和 1979 中國社會科學院兩位學者赴哈佛講學 其中一位是鄧之誠與翁獨健的學生 洪業見到他們後非常興奮 親自下廚做飯招待 整個晚上他都在不停地詢問 留在國內的朋友和 學生的情況 經歷過 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 他所問的人大部分都故去了 洪業慨然長歎 杜詩中有 訪舊半為鬼 他現在是 相知多為鬼 洪業對文物更是關心 從米萬鍾的 到孔廟的石碑 到濟南的泉水 對故土幾十年的思戀 豈是這一個短短的夜晚所能表達 完全的 杜甫作品 蒙古秘史的研究 洪業在美期間 花了相當大的功夫整理杜甫的作品 他不但在哈佛開了杜甫課 而且在耶魯 夏威夷大學等高校演講時 他將自己多年來研究杜甫的成果整理成書 年出版 這本英文專著分上下兩冊 上冊收錄了杜甫的詩作 374首 並詳細說明其時代背景與史實的關係 下冊是注解 注明各詩的出處 中外人士的翻譯 歷朝歷代給杜詩所作注解 其中大量夾雜洪業 本人的觀點和看法 該書對杜甫的生平有很多新發現 對杜詩提出了不少新見解 在序言裡 業很謙遜地說自己英文不好 可能造成某些失實 但大多數學者都認為 他將杜詩譯得非常傳神 這本書在杜甫及杜詩研究者當中 是當之無愧的權威之作 哈佛大學遠東語言系教授柯立夫 與洪業結識於 交誼甚篤 柯立夫精通拉丁文 希臘文 蒙文等十幾種文字 對中國的 邊疆歷史 尤其是元代歷史相當有研究 他經常在星期日下午到洪業的 寓所來 兩個人或討論問題 或同讀一篇經史書籍 以此展開學術交流 洪業有關元史的兩篇重 要學術著作 與柯立夫的啟示是分不開的 蒙古秘史源流考 長達數萬字 包羅古今中外學者對 有關論述的同時 提出了新觀點 洪業認為 蒙古秘史 最初的名 字叫做 成吉思汗原著 是根據 1264 年一個老年文盲的口述整理而成 1368 1418 年間刊行 改名為 元朝秘史 這部作品問世後 成為世界各國各大學講授蒙古史的重要參考教材 作為研究蒙古史的權威 柯立夫教授對洪業的結論另有看法 但是為了避免破壞兩人之間的友誼 他將自己的研究成果束之高閣 一放就是幾十年 直到洪業去世後五年 柯立夫才將其拿出來出 錢大昕是清代學者中 和利用 的第一人 洪業著 錢大昕題 三詩的英譯和注釋 對學術界有關觀點進行了詳細探討 令眾多學者耳目一新 的高足 國內著名清史專家 中央民族大學歷史系教授王鍾翰先生在回憶業師時曾寫道 窮年累月 用力最久最深 莫過於 洪業早在20世紀30年代就曾發表過 點煩篇臆補 文章引經據典 逐字逐句恢復了劉知幾原文的本來面貌 便搜集了許多與 有關的資料 並作了大量的整理 研究工作 赴美之前 因為沒有思想 洪業沒有攜帶與此有關的材料 他決定不再回國後 便給聶崇岐寫信 請他將 這些材料寄到美國來 聶很快回信 說許多相關書籍是五十年前出版 屬於古籍 不能出國 業的手稿 需要經政府審查後才能寄出 但不幸的是 1952年中美之間斷郵 洪業只有望洋 興嘆了 到美國之後 他只寫有 韋弦慎所好二賦非劉知幾所作辨 等四篇文章 1978年12月18日中國共產黨第十一屆中央委員會第三次全體會議後 中國開始實施的一系 列經濟改革和措施 可總結為 對內改革 對外開放 改革開放以後 中美之間的交流日益頻 繁起來 洪業請王鍾翰幫助 處理自己留在國內的三萬多冊書籍和其他私人用品 物品中有一些 古硯臺 20世紀30年代就開始收集的 洪業還專門為此撰寫過一篇文章 說準備像老和尚 傳缽一樣 等到適當的機會 把這些硯臺分送給學術上有成就的學生 象徵著自己的學術後繼有 王鍾翰遵照老師的囑咐 將有保存價值的東西捐給學校圖書館或博物館 把圖書分給了做學 問的朋友 把所存硯臺分給在國內的學生 洪業住在美國麻省劍橋 八旬而身幹挺直 樹臨風 很會說笑 掌故一大籮筐 聚會時總有一堆人包圍著他 身處大洋彼岸 他回顧一生時 一生治學 所用的方法是科學的方法 一點沒有錯 完全可以自信的 後一次登上哈佛大學的講台 四人幫 被打倒 又要搞學術 講傳統了 他們覺 中國所有的弊病不能都推到孔子頭上 這也許是往後走 但有時候 要進步是要先往後走 洪業以哈佛燕京學社研究員的名義 安享終生 洪業在晨練時跌倒 造成肘骨骨折 此後身體每況愈下 洪業突然神智不清 跟身邊的人講起了福州家鄉土話 1980年12月22日 在海外飄泊了三 十餘年的一代學人洪業撒手塵寰 於美國麻省劍橋辭世 87歲 中文翻譯版 主要著作 Indexing Books 哈佛燕京學社北平引得編纂處 勺園圖錄考 北平哈佛燕京學社 清畫傳輯佚三種 美國哈佛大學出版社 洪業論學集 北京中華書局 1981 主要論文 Failure 1928年6月 崔東壁出書版本表 史學年報 跋崔東壁知非集 東壁知非集題跋 白虎通引得序 白虎通引得 第二號 1931年 儀禮引得序 儀禮引得 第六號 1932年 駁景教碑出土於於盩厔說 第四期 考利瑪竇的世界地圖 禹貢半月刊 第五卷 四合期 1936年 禮記引得序 兩漢禮學源流考 第二卷第三期 1936 特刊第十二號 1940年 第十四卷第三 四期合刊 1951 中譯文 元史研究 1982年 清華學報 新一卷第一期 臺灣新竹 1956年 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 第二十八本 1957 慶祝胡適之先生六十五歲論文集 再論臣瓚 新三卷第一期 1962年 再說西京雜記 第三十四本 1963年 半部論語治天下辨 新八卷第一 二期合刊 1970 再說杜甫 新十卷第二期 197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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